我与图书馆注定缘分匪浅。
印象中,父亲给我拍第一张黑白照片,是我6岁那年。拍照时,父亲递给我一本新华字典,我一脸蒙地问父亲,这是啥呀?父亲认真地跟我说:这是字典,你不认识的字,通过字典就能查到,是我从图书馆借的。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图书馆这三个字,感觉是个无比神圣又遥不可及的地方,因为那时图书馆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,书是极少、极珍贵的,我小心地捧着那本字典在父亲的相机里留下了永久的记忆,图书馆也在我幼小的心里扎下了根。
再次关注图书馆是1998年在老家的电视台里播放的采访节目,记者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拐角处,随机采访路人,问他们图书馆在哪里?得到的答案却令人吃惊,90%的人都回答不知道,不清楚。当然这与它的地理位置有关,图书馆位于拐角的胡同里,那里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地方,但是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,就是人们对图书馆的陌生与疏离。我还记得当时记者的一句话,图书馆离我们很近,图书馆离我们也很远,她的这句话点燃了我心中的记忆。之后,我有事没事就去图书馆走走、看看,成为图书馆的常客。
来到北京后,机缘巧合,我成了一名图书馆员,与图书馆走上正缘。起初有人听说我在图书馆工作,都会发出灵魂三连问:你天天遨游书海吧?工作一定很轻松吧?没什么人去看书吧?我都认真解释,书是给读者提供的,工作时间自己没法看书;图书馆读者络绎不绝,与读者打交道的工作也是忙忙碌碌;越是节假日越要开馆,读者当然也是越来越多。看到他们质疑的表情,我不解释,而是笑着告诉他们,有时间一定要来图书馆看看,图书丰富、借书免费、自习免费,非常方便,公共资源一定要多多利用呢。
目前,图书馆越来越深入百姓生活,现在更多的人会问:图书馆的书多吗?有什么活动吗?我能去做志愿者吗?我总是自豪地告诉他们有,都有,诚挚邀请,热烈欢迎。图书馆已然融入大众生活,成为百姓邻居,滋养民族心灵。
图书馆起初并不称做“图书馆”,而是称为“府”“阁”“观”“台”“殿”“院”“堂”“斋”“楼”等罢了。历史上,这些皇家、书院、私人、寺院的藏书楼(阁),都是为特定人群服务的,不向民众开放。直到1904年,在长沙定王台建立的湖南省图书馆是我国第一个以“图书馆”名称命名的公共图书馆,图书馆走进百姓生活才百余年时光。
不知是出于职业习惯还是单纯的喜欢,每每去到一个城市,我都会去当地的图书馆看看。南昌尚书阁图书馆,青砖花瓦马头墙的赣派建筑,让人有穿越时空与古人对话的意境;宁波天一阁藏书楼,经历了几百年风雨,也是亚洲现存最古老的图书馆;天津滨海图书馆,充满着未来感的智慧图书馆。
尤其让我引以为傲的就是丰台区图书馆。2021年6月28日,对于丰台区图书馆来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,丰台区图书馆实现一馆两址,即北大地馆和大红门馆,大红门新馆在整体建筑布局突出空间美学及环境美感的同时,又以“四时画廊”为主题在阅览区嵌入了绿植景观群,人在景中学,景在心中留,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完善融合。丰台区图书馆结合南中轴历史文化,拓展周边阅读群体,借助新馆信息化服务手段,深度融合文化和旅游资源,充分展现“政务+文化”的服务理念,致力打造南中轴上的文化新地标……
每一座图书馆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,或古色古香或现代时尚,它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讲述着城市的变化与发展。
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。我到图书馆已有18个春秋,18年来我见证了图书馆的成长与变迁,深刻感受到了时代的变化。图书借阅经历了闭架、开架、自助、网上借阅的发展过程;读者服务实现了展览、培训、教育、社会合作的多元化转变;文献资源实行了纸质、数字化、数据库、智能应用的多维度扩充;图书馆也从最初的单打独斗到现在的联盟共享。丰台区图书馆工作人员也从几人增长到现在的几十人;建筑面积从最初的几百平米发展到现在的上万平米;藏书量从开始的几百册扩充到现在的百万册;读者人数从原先的几十人增加到现在的几万人;服务方式从简单的图书借阅扩展到现在的智能化服务。丰台区图书馆每天都在多彩地变化着、积极地进步着、热忱地奋发着、忠诚地坚守着、默默地奉献着。
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说过,如果世界上有天堂,那一定是图书馆的模样。天堂离大家很远,图书馆就在身边,当你恬静、惬意地翻看自己喜爱的书籍,它会滋养着你的灵魂与精神。
我喜欢图书馆岁月静好的样子 ,唯愿择一事终一生 。
■ 文/丰台区图书馆 罗红艳